寻找《天涯海角》里的苏格兰

《天涯海角》（1996，Lost and Found），由李志毅导演，陈慧琳、金城武、王敏德主演，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。当时年纪小，却依旧被那淡淡的愁绪、淡淡的希冀给感染了，对电影里的高山流水更是向往。从此之后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去苏格兰。

2007年，我实现了这个愿望，去了苏格兰的Edinburgh，Glasgow，Stirling，Lilithgow等地方。没有找到电影里的那些场景，但依旧再一次爱上苏格兰。苏格兰，不单是我童年的梦，也是我成年之后一直没让我失望的梦想之地。

2012年6月15日，重温那16年前的电影，再次被那淡淡的愁绪、淡淡的希冀给感动了。果然，这部电影经得起时间的流逝，经得起越来越失去当年童真的我的重新审视。而电影中的景物，更是永恒不变的。于是，我有了新的梦想——下一次去苏格兰，我一定要去到这个让我震撼、让我感动的地方，站在崖上看着浪涛卷起千堆雪。可那个地方，到底在何处？

电影中的天涯海角到底在哪？

《天涯海角》中王敏德对陈慧琳说他祖先的故乡，经由电影中陈慧琳的外国朋友点拨，其实是指St Kilda（圣基尔达群岛）。St Kilda并不在苏格兰最北部，而是在苏格兰西北部，1930年岛上的居民全部搬回苏格兰大陆，目前此岛已无人居住。曾有一部英国电影以岛民撤离为题材，名字就是”The Edge of the World”，也就是“天涯海角”的意思。《天涯海角》电影里王敏德就明确地用英文提及”the edge of the world”这个名词。另外，电影中出现在王敏德房间的照片，也显然是George Washington Wilson拍摄的St Kilda的照片：

 目前St Kilda被联合国列入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，但是要到St Kilda并不容易，此岛离苏格兰的外岛约64公里，必须乘船才能到达，且交通、旅游业都不发达，因此当年《天涯海角》不太可能到哪里取景。事实上，电影中王敏德并没有带陈慧琳去到天涯海角，只是带她到山崖去眺望对岸那看不见的家乡，因此“《天涯海角》是在圣基尔达群岛拍摄”的说法，不攻自破。

电影中那苏格兰酒店

王敏德从香港离开前，曾递给陈慧琳一张名片，上面写着据说是他爷爷开的旅店——King’s House Hotel，并还附上一闪而过的旅店地址。查了一下，确实有这么一个旅店，位于Argyll，号称苏格兰最老的旅店之一。看一下电影里的截图，再看一下旅店的照片，果然就是陈慧琳住的那间旅店：（上两图是《天涯海角》的截图，下面是King’s House Hotel官方网站的照片）

至于旅店的地点，是在苏格兰高地，但是不靠海，距离格拉斯哥（Glasgow）约100公里，离Glencoe约20公里，景色相当优美，到处都是高耸的山脉。

主要拍摄地点到底在哪里？

 网上资料说，《天涯海角》是在苏格兰大陆最北端的John o’Groats取景的。本来以为戏末的山崖可能是John o’Groats附近的Duncansby Head拍摄的，可是看了照片，虽然还是很壮观，却不太像。尤其是电影中只出现了一个海蚀柱（sea stack），而Duncansby Head最少有三四个，且形状明显不同。何况，John o’Groats位于东北端，根本不可能眺望到西北的St Kilda，虽说电影自然也未必考虑得如此精准，但事实证明电影（至少山崖的场景）不是在那里拍摄的。

另有网上传闻，《天涯海角》是在Isle of Skye拍摄的。在地理上，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，因为除了外赫布里底群岛（Outer Hebrides）中的岛屿之外，Skye就是最靠近St Kilda的地方了。不过反之，Skye与St Kilda之间确实隔着几个大岛，同时也不可能看得到热流遇冷流的现象（因为Skye以外少过50公里的距离就是Outer Hebrides群岛了，这个50公里的海峡内怎么可能会有热冷海流相遇的奇观？）。

我找了一些照片，发现电影中好像出现了Skye的名胜地Neist Point Lighthouse，也就王敏德带着陈慧琳“踏青”时经过的一个地方。不过人有相似，建筑物就更不用说了，不过跑题一下，Skye绝对是一个值得去的地方。

会有传闻说是在Skye或John o’Groats取景，或许与翻译有关。Skye此字源自于”sky”，也就是天空，亦有一说是挪威语（Norse）中“云”的意思。这么一说，要文艺一点地翻译（抑或意译），“天涯海角”也算恰当。至于John o’Groats，此镇被包装成英国最北部（其实真正最北部的是Dunnet Head，被称为最北小镇或因为有一个横跨大不列颠、长达874英里的传统路径，被称为”Land’s End to John o’Groats”，终点站正是John o’Groats），在大不列颠人的眼里，John o’Groats也确实可以被意译为天涯海角了……

谜底揭晓，山崖就在……

 

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电影高潮的那个山崖。而也真给我找到了，靠的就是那个海蚀柱。其中一张照片，竟然与电影中出现的明信片和最后场景有九分相似：（照片来源与更多照片）

这个重头戏的拍摄地点，即不是在John o’Groats，也不是在Skye，而是在Sutherland。这个海蚀柱，被称为the Old Man of Stoer，约60米高，距离最靠近的村子Stoer约1英里。这个地方大概也看不到St Kilda（同样隔了一个大岛屿），不过那景色还真得甚为迷人。至于是否可以看到热流冷流相遇，我的地理知识有限，无法置评，不过相信可能性不大。

最后附上一个地图，大概标出文中所涉及的所有地点了吧。将来有机会，绝对要去逛一逛那个山崖，有机会的话，更要去St Kilda看一下。（红牌[A]是指King’s House Hotel，即电影中王敏德打理、陈慧琳住宿的那间旅店。）